望雲軒

愛你與我

一世的侷限 太大

只愛著你

卻傷了自己

這可不行

所以

我們要一起

走下去

§

「欸，我臉上有什麼嗎?」伍明空偏過頭問了一個坐在三排之外、從方才一直轉頭盯著她看的人。

「不不、沒有、沒事。」林則恩搖了搖頭並轉回去，繼續奮筆疾書。

現在班上正寫著作文，題目是已經從小寫到爛掉的”我的朋友”。

真是的!為什麼都國中了，還要寫國小題目啊?

李育民撐著頭，無奈地盯著花了半小時卻只完成五行的稿紙。

為什麼會有作文課這種東西啊!

(翌日)

國文老師站在講臺上，高聲說道:｢我現在念幾篇寫得不錯的文章。」

老師還是這麼神速，一天就改完大家的作文了，真不知道她怎麼辦到的。

「首先是伍明空。」老師微笑著:「我給她六級分。」

伍明空也還是一樣變態……

唉……

「接下來是……李育民!接下來是誰?」

慘了!剛剛打瞌睡了!

真是的，是誰啊?

「接下來……接下來是…….吳謙恆?」班上作文好的人，除了伍明空，就剩他了吧?

「去後面罰站吧!」老師露出了奸笑說道:｢我根本還沒講。」

什麼!?好過分!

這哪招啊?

「接下來是林則恩的。」

「屁啦!」

「啥毀!?」

「搞笑喔?」

班上群起譁然。

這種反應也不奇怪，畢竟他這種人……

「怎麼可能啊!!!!!」

「老師妳開玩笑的吧?」坐講桌邊的一位同學怯怯地問著。

「我是說真的。」老師一本正經。

「噢天啊!林則恩，真有你的。」坐在林則恩隔壁的同學，連展馳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「嘖……」林則恩有些害羞得低下了頭。

「喂!林則恩!」一下課，我便衝向他問道:「你是中邪喔?怎麼飆出那麼多經典名句啊?」

「剛好想到啦嘿嘿。」他抓了抓頭髮，靦腆得說道。

「欸，林則恩，你那位愛鳥人士是誰啊?」班上的怪咖──陳宏捷──也湊過來問道:｢什麼趙鴿芷的，我怎麼沒聽過?」

「為什麼他是愛鳥人士啊?」我問。

「因為”罩鴿子”啦，你真夠無聊的。」林則恩無奈地瞅了怪咖一眼。

「隨便啦，他是誰啊?」怪咖急切地問。

「她不會投你的好啦，她很正常好嗎?」

「欸，你很愛她喔!」連展馳抬起了頭，加入我們的對話。

「蛤!?」我和陳鴻捷異口同聲教了出來:「林則恩，你gay喔?」

「她是女的啦!」連展馳立刻替林則恩解圍。

「誰啊?長得正嗎?等等連展馳你怎麼知道這種事?」我訝異得問。

「你就只關心這個。」怪咖瞄了我一下:｢你別看他這樣，林則恩眼光很高的。」

「你剛剛不是還以為他是gay?」

「所以我才會比你吃驚啊!」

「真不愧是多年的同窗啊!好厲害喔!」我作勢拍了三下手:「話說連展馳，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欸!」

「因為個性。他說趙鴿芷是個心思縝密、冷靜的人。在這種年紀……你覺得哪個男生稱得上成熟?」

「喂!連展馳!你把你自己身為男性的尊嚴給丟光了啊!」

「至少我還有尊嚴，不像你沒尊嚴丟。」

「什什什麼啊!」

於是教室裡上演了怪咖追打連展馳的畫面，轉播到上課。

(翌朝)

「新年快到了!我相信各位同學都很期待元旦假期!」班導在講臺上，大聲宣布:｢於是，我想要辦個活動，讓你們在九年級的功課壓力下，有些人際的互動。」

「什麼活動?」班上議論紛紛。

「小天使與小主人。」

「那是什麼?」

「其實啊，這個遊戲有很多種版本，我們這次要玩的版本是……注意聽好囉!」班導頓了一下，接著說道:｢我們這次是要玩不被發現的版本。簡單來說，每個人都是小天使，每個人也都是小主人。小天使要幫助小主人，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，盡量達成小主人的需求，當然也可以主動幫忙；小主人則要猜小天使是誰，如果小天使被發現，就會有懲罰遊戲。小天使要給小主人提示。答案會在1月9號那天公布。現在，每個人抽一個籤，抽到的號碼，就是你的小主人。」

「老師，那，小主人怎麼讓小天使到他的需求?」連展馳舉手問道。

「我們會有一個小筆記本當作傳閱板，每天就從第一排第一個開始，小主人就在上面寫下留言，小天使可以回覆。每次輪完就回到第一排第一個，速度越快，留言就傳達越快。這樣了嗎?」

「好!」

「那麼我們先抽籤，男抽女，女抽男。」

「蛤~老師~不要啦~」男生們大聲哀號著。

「反正人數剛好一比一。女生先上來抽吧!」老師完全無視男生們的抗議。

「不~~~」一些男生抱頭大叫。

「大家都抽好了嗎?那麼，遊戲開始!」老師將一本小筆記本丟給第一排第一位同學，宣布遊戲的開始。

(翌日)

「哇!這是什麼!」我叫著，盯著桌上精美包裝的點心。

「喲!明空，不錯嘛!妳那個小天使是誰啊?這麼快就付諸實行了。」章靖暄拍

著我的肩，很感興趣:「他還蠻了解妳的嘛!知道妳喜歡吃純巧克力。」

「可是這東西很貴欸!」我抗議道。

「不錯喲，有前途啊這傢伙。」章靖萱自顧自地說道。

「喂!」

章靖暄走後，我便按住了頭。

這什麼鬼簽啊!我跟他又不熟!

連送什麼都不知道!

算了，乾脆直接在傳閱板上問好了。

「你喜歡什麼啊?」

這樣問好白痴……

隨便啦!

***

「該死!」伍明空念道:「章靖暄妳有沒有吃的?我肚子好餓。」

「沒呀!妳不是有早上那片巧克力?」

「還是很餓啊……八成是早餐吃太少了。」

「欸欸!林則恩!你抽到誰啊，昨天那個。」我湊上前去詢問林則恩。

「我…….不跟你講呵呵~」

「什麼嘛!真不夠義氣!不需要幫忙嗎?」

「不用。」

「真難得欸，平常這種事，你都會要別人做的啊!」

「那也是好幾年前了。」

「也是啦……」

***

“To林則恩:你要什麼?”

看了好無言，有小天使這樣問的嗎?

不過也沒差，就寫上去吧!

寫什麼呢?

“我想要……”

***

「林則恩喔!」我推了林則恩一把，叫道:「怎麼這麼好啊?我都沒有看到小天使的蹤跡欸!」

「那沒關係啦。話說，李育民你的小主人是誰啊?」

「是……等等!你又沒有跟我講，我幹嘛告訴你?」

「欸……那算了。」

「咦!?真不像你。」

「我覺得還好啊，應該是你太不了解我了。」

「說的好像我是你男朋友。」

「當然不是，是女朋友。」

「啥啥啥啊!!!!!」

盯著林則恩桌上的杯子蛋糕，我大聲叫道。

「要吃嗎?」忽然間，眼前的蛋糕放大了好多倍。

「這麼好喔!」接過林則恩舉起的蛋糕，我開心地說道。

「因為我不喜歡吃這個。」

「沒差啦!我吃掉囉啊哈哈!」開心地拿著杯子蛋糕，”跳”回了我的座位。

(翌日)

「妳今天是……這是什麼!?」章靖萱拿起伍明空桌上的物品，疑惑地問道。

「軟糖欸，Gummy Bear超好吃的!」

「小熊軟糖?」章靖萱瞪大了眼:「真的假的?」

「當然!妳眼睛是裝飾用的喔?」伍明空笑問著。

「那……」

「”那我要吃!”，對吧?」挑了右眉，伍明空拆開了包裝。

「哇哇哇!太好了!」拿了幾顆，章靖萱露出了滿足的笑顏。

「妳這傢伙，真是的……」伍明空笑了笑，念道。

「對了對了，明空妳知道小天使是誰了嗎?」章靖萱問。

「還沒呢。」

「那妳行動了嗎?」

「嗯。妳呢?」伍明空反問道。

「我不知道要幹嘛。」

「就送東西吧!」

「互送感覺好弱。」

「送點實用的，或是食用的。像最近快要段考了，妳可以依妳的聰明才智，整理筆記之類的。或是像這樣送食物。」

「嗯……那就靠我的聰明才智了哈哈哈!」章靖萱仰頭大笑，順便朝張大的嘴送進一顆軟糖。

「喂喂~」伍明空再度無奈地笑了。

***

“我是對方。”

──奇怪的提示。

林則恩一頭霧水地盯著禮物──提拉米蘇──思索著。

不是本來就應該是對方嗎?不然怎麼會送禮物?

倒數13天，遊戲就要結束了。

現在卻還毫無頭緒。儘管覺得很詭異，卻又找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思緒像毛線球般結在一起，一點也沒有可以刪去的人選。

粉的微苦在舌根蔓延開來，緊接而來是巧克力的香濃。

正常人不會給這種提示吧──前提是小天使是正常人──究竟有什麼特殊意涵呢?

***

軟糖包裝的背後，用奇異筆寫著一行字──

“我知道妳喜歡吃純巧克力的原因，應該很明顯吧?”

這是什麼提示?代表什麼?

如果說知道我喜歡吃純巧克力、而且又是男生的話，原因就只可能有一個──

沒錯，這樣一來，就全部都能解釋了。

§

2014年12月31日星期三，今年的最後一天。

啊~今年跨年，又要在家裡無聊得度過了嗎?

適時傳來了一張紙條，上頭寫著”今天晚上，八節竹子與四面銅板，硝煙味。From your angel”。

嘿，到底是哪個女生這麼麻煩，題目都這麼難?

等等，如果是今晚，不就是跨年夜?

***

「我說你呀，觀察人也未免太沒禮貌了。」少女對著一旁的少年輕笑著。

「啊，呃.......先不說這個!」在煙花燦爛綻放之際，少年在少女耳邊輕輕呢喃。